5/30/2016

老人與院:起點


不知道什麼時候,發覺父母親真的老了。這應該是老豆確實了患上柏金遜症的時候。

八年前,老豆應該曾出現過小中風,因為當時身體沒出問題,他自己不以為意。這年間,他的身體機能出現了各種的退化,說話、走路及吞嚥開始困難,當時他尚算是較年輕的柏金遜症長者,暫未影響他的記憶、思考及判斷能力。


現今無藥物可根治柏金遜症,藥物治療只恣紓緩病情。

最初,我和阿媽對此症一無所知,尤其是我媽要成為照顧者,總會感到無助和憂慮。多年來,阿媽在照顧的路途上不斷詢問專家和社工,除了安排他接受物理 治療和語言訓練,她自己也參加了坊間社福機構為家屬照顧者提供訓練,以掌握照顧的竅門。二人又參加柏友會,與同路的老友記多交朋友。

我婚前一直與父母同住,都是被他們照顧的;如今,老豆面對角色逆轉,成為被照顧者,雖然他沒有說,我知道他需要時間自處。

近幾年,小兒阿哲出世,阿媽想騰出一點時間照顧孫兒,加上老豆身體協調和自理能力轉差.要用輪椅出入和包尿片,所以她請了外傭幫手照顧他(入職後亦安排外傭上照顧課程)。經歷了三位外傭的變遷,阿媽說是時候決定老人院這個出路。

我明白,老人院是一條不歸路,惟一的擔心是老豆的感受。

老豆是一個很明白事理的父親型,在我和細佬面的成長之中永遠扮好人(阿媽就是壞人)。他的性格很隨和,容易交友,自尊心不算強,這些都是入住院舍的有利元素,惟獨是他,怕寂寞。近年說話能力差了,話更少。

我對老人院的感覺,大多來自以往探望長輩的經歷,我的太婆和嫲嫲住了老人院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。這些老人院通常在舊式大廈和舊屋村內,記得嫲嫲的院 舍擠滿了密密麻麻的單層碌架床,每位老人家大約40尺的位置,有碌架床和床頭櫃,旁邊放了一張接櫈,飯餸很不吸引,院舍好像永遠不夠人手,有些員工看起來 年邁,院內總是有種令人不安的老人味。

去年老人院出了不少駭人的新聞,虐老成為嚴重的議題。

我記得幾年前告訴父母親結婚的消息後,阿媽不久對我說:「有天,老了、身體垮了,能花錢請人代勞或入老人院,就不要麻煩孩子。」當時我答:「媽,不要這樣說啊!」其實內心很徬徨。

如今老豆要入住老人院,作為女兒,完全感到無能為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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